周淑婉心下来了气。她身后的丫鬟珍珠跟珊瑚瞧着尤晚秋,也是面色不善。珍珠最会察言观色,立即沉着脸替主子发声:“表小姐,您这话是什么意思,难道是说我们小姐苛责你了?”珍珠也跟周淑婉想的一样,还以为尤晚秋是以前那般的包子脾气。又碍于她家小姐势大,不敢得罪了周淑婉背后的周国公府跟安平公主,料定她必定不敢当着尤氏跟王闻序的面诉苦。哪曾想尤晚秋正等着她这句话呢。
尤氏原本听小红说自家侄女要来拜见她,心下便欢喜。
然而等人到了她跟前,看上去形容落魄,穿戴着旧衣银簪,虽然也算齐整,但哪有往日里的半点风采。
尤氏见了,心就跟被人攥着似的。
尤晚秋到底在她膝下养了多年,早年间落魄的时候,孤儿寡母也受过些苦。
好不容易儿子做了官,这跟亲女儿没差的侄女却在自个儿眼皮底下落魄成这样,哪个当娘的看了不心痛?
见尤晚秋一哭,尤氏更是慌了神,恨不得从高坐上下来,跟从前似的,将她揽在怀里哄着。
奈何碍于周淑婉还在场,她只好被钉坐在了高案上,朝下头关切的问:“好孩子,谁给你委屈受了?你告诉姑母,姑母给你做主。”
她说着,又看向周淑婉,目光里带着探究。
周淑婉手心掐出月牙印,清秀的脸沉了下来,目光射向尤晚秋,说话的语气也带出不悦来:
“好端端的你哭什么?大好的日子,难得你表哥也在,一家子团圆,你一进来就哭哭啼啼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府上怎么亏待了你。”
这话说的,他们府上,感情这屋子里就尤晚秋一个是外人,抓着别人团聚的日子,在这儿故意闹事呢。
若是换了以前,被周淑婉这般讽刺,尤晚秋早就羞的跟什么似的,捂着脸躲出去了。
然而她到底是多活了一辈子,有了些长进。
她顺着周淑婉的话头哭诉:“我原也不想如此,坏了表嫂您的心情,只是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,只求表嫂您高抬贵手,给我一条活路吧。”
她声里还带着泣音,话却不含糊。
字字分明,在场众人听的一清二楚,一时间,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周淑婉身上。
周淑婉看尤氏跟王闻序都看着自己。
尤其是王闻序,眼神中还带着怀疑和若有若无的不满。
周淑婉心下来了气。
她身后的丫鬟珍珠跟珊瑚瞧着尤晚秋,也是面色不善。
珍珠最会察言观色,立即沉着脸替主子发声:“表小姐,您这话是什么意思,难道是说我们小姐苛责你了?”
珍珠也跟周淑婉想的一样,还以为尤晚秋是以前那般的包子脾气。
又碍于她家小姐势大,不敢得罪了周淑婉背后的周国公府跟安平公主,料定她必定不敢当着尤氏跟王闻序的面诉苦。
哪曾想尤晚秋正等着她这句话呢。
她话音一落。
尤晚秋立即便带着哭腔道:“我不敢说表嫂什么,只是在这府里实在是过不下去了。
她添油加醋的哭诉:“寒冬腊月的,我让桂枝去库房里要分例的炭,那管事的周福非但不给,还说我们是金陵来的乞丐婆子破落户,冻死了都是该的,还说若是冷了,大可以去厨房灶下住着,正合我的身份。”
“他竟敢说这样的话!谁给他的胆子说这样的话?”
尤氏听了气得拍了好几下扶手,怒道:“你是我的侄女,我养大的姑娘,他这样说你,那我是什么?”
坐在尤氏下首的王闻序听尤晚秋说那些话,面色凝重,又见尤氏发了真怒,忙起身上前安抚:
“母亲且先消消气……”
他话还未完,却被尤氏打断。
只见尤氏冷笑了一声,将矛头指向了他,“我知道,哥儿到了京城做了官,看不上我这金陵来的老婆子了,变着法的折腾。”
尤氏沉着脸,少有的露出愤怒神色来:“如今也不用你表妹求,我这个做母亲的也求你,叫一辆马车过来,我带着你妹妹回金陵去,再不碍着你们这些人的眼!”
这话一出,王闻序跟周淑婉立即变了脸色。
就是装模作样哭着给周淑婉上眼药的尤晚秋也有些吃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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