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重重叠叠的回忆,更是跨越时空狠狠撞向我。十二岁时,他牵着我的手,笑容爽朗。“老宋,你可是真让我知道了什么叫‘虎父无犬女’啊!”二十岁时,他站在我面前,眼眶通红。“宋暖惜,于2024年5月18号,承袭宋定稷警号:0925756。”而如今,他面目全非的被绑在那里,身下汇聚着一滩血,缓缓闭上了眼,声音低哑。“暖惜……我去下头见到你爸,会告诉他……你没有辱没他的功绩。”
别墅里的安静,此刻成了我的催命符。
外面的海浪声,更像变成了无数魑魅张牙舞爪的扑向我。
我眼前倏然划过一张国字脸。
他重重拍着我的肩膀,语气沉重:“暖惜,你既然选择了卧底这条路,就一定要坚持下去。”
“路上哪怕有再多刀子,你都要咬着牙踏过去!”
那时,我坚定点头:“刘叔,我一定会的。”
回忆倏忽而过,我听见自己强装镇定的声音:“好。”
挂了电话,我脱力的扶住沙发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刘叔怎么会被付闻野抓住?
潜意识的本能让我第一时间就想拨通沈霖安的电话,让他去救人。
可我拿起手机的一瞬间,却又停下。
依照付闻野的性格,他敢把这件事告诉我,就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。
一个刘叔无法逃脱的,死局。
绝望化作无形大掌紧紧捏住我的喉咙,窒息感层层涌上。
可最终,理智战胜不了情感。
我捏着手机朝楼上走,手指却凭感觉在键盘上敲击。
一下……两下……
沈霖安曾说过:“宋暖惜,摩斯密码这门课程,我永远赶不上你。”
而现在,我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沈霖安。
刘叔有难。
不多时,门铃响起,付闻野的家庭医生来了。
我看着眼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,压下心底的焦躁,朝他点头:“方医生。”
他挑眉看我一眼,语带不满:“你知道我好不容易的假期就这样被你毁了吗?”
我木着脸没有说话。
如果有可能,我更想毁了跟付闻野有关的一切人或事。
跟他扯上关系的,没有一个人手上是干净的。
这个姓方的更是,否则也不会成为付闻野信任至极的家庭医生。
我转过身,随口道:“一点小伤,快点处理,晚上我还有事。”
两秒后,方医生带着惊诧出声:“宋暖惜,你管这叫小伤?”
“啧,要是付总看见,指不定怎么心疼。”
我无暇理会他的打趣,拉过毛巾卷起,咬在嘴里。
酒精在伤口肆虐,针线在皮肉缝合。
剧痛让我忍不住浑身颤抖,甚至到了神思恍惚的地步。
这是付闻野另一条变态的规矩。
但凡手下人受了伤,只要没有危及生命,不准用麻药。
他说:“疼才会让人清醒,记住这份疼,才会让你们以后不出错。”
我死死咬着毛巾,嘴里止不住的溢出闷哼……
整整两个小时,方医生才停手,而我整个人像是被人从水里捞起来的。
我僵着身体坐起,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呼吸。
我下意识看向时钟,下午6:15分。
我穿上衣服,撑着站起身来:“给我两颗镇痛药,我得走了。”
这一次,他什么都没说,直接将药给我。
我囫囵吞下,径直走向车库,随意挑了辆车,疾驰而出。
晚上7:50分,我站在了7号仓库门口。
深吸一口气,我缓缓推开了门。
偌大的仓库里,唯有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。
我从未想过,再见刘叔会是这样的场景。
安静的仓库里,只有我和他的呼吸声。
刘叔听见声音,眼睛睁开一条缝,看见我,他极为勉强的勾出一个笑。
“宋暖惜,你来了。”
这一刻,我只想冲过去,抱着他走出这座仓库,哪怕拼上这条命,也要将他送回安宁之地。
而重重叠叠的回忆,更是跨越时空狠狠撞向我。
十二岁时,他牵着我的手,笑容爽朗。
“老宋,你可是真让我知道了什么叫‘虎父无犬女’啊!”
二十岁时,他站在我面前,眼眶通红。
“宋暖惜,于2024年5月18号,承袭宋定稷警号:0925756。”
而如今,他面目全非的被绑在那里,身下汇聚着一滩血,缓缓闭上了眼,声音低哑。
“暖惜……我去下头见到你爸,会告诉他……你没有辱没他的功绩。”
血丝爬上我眼底的每一寸,可我此时此刻,连哭的资格都没有。
我知道,在离这件仓库不远的地方,付闻野一定会盯着我。
我颤着手,将枪口抵上他的胸膛,每一个字都像带着碎裂的血肉。
“刘叔,一路……走好!”
砰!
枪响之后,我死死盯着他猛然垂下的头,重重跪倒在他身前。
而下一刻,仓库门口响起鼓掌声。
付闻野大笑着走进来:“宋暖惜,干得漂亮!对你亦师亦父的人,你说杀就杀!”
我转头,却对上一个冰冷的枪口。
付闻野笑容冰冷。
“那现在来告诉我,这条发给沈霖安的加密短信,是什么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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