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哥。”许久未说话的盛怀宴叫了声。盛东凌愣住了,看了一眼盛怀宴,挥手让盛诀走了。走之前,盛诀看了一眼坐着淡定喝茶的盛怀宴。这男人,果真是老狐狸,深藏不露,连盛东凌都要忌惮几分。大年三十,盛诀吃完年夜饭,就盯着手机等消息。他独占一隅,一身懒骨头,挪着窝就没动过。爷爷甚是欣慰,说盛诀好孩子还陪着爷爷看电视。不像两个儿子,一个吃完饭就出去了,另外一个总有打不完的电话。
程苒忐忑等着盛诀回来,直到看到他的身影出现,她才松了口气。
她快步迎了上去,“你没事吧?”
盛诀挑眉,“当然。”
“你们……你们说了什么啊?”
他把背篓放在地上,“随便聊了句。”
“你担心我?”他问。
程苒扔下一句你没事就好,跑开了。
盛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,兀自笑了。
想起几分钟前碰上陆强,他一句听说你坐过牢打得陆强愣在原地,眼垂着,也不问他是怎么知道的。
盛诀这人散漫惯了,但是让他上心的事,他就要管到底。
“程苒是我的人,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,你来找我。她的事归我管。”
陆强闷着不语。
见他不说话,盛诀没什么跟他要说的,要走,听见他说,“那钱我会还给她的。”
盛诀怔了片刻,“既然给你了,不用还了。”
手机铃声把盛诀思绪召回,他扫了一眼来电显示,接了。
电话挂断,他眉间拢着团阴霾,驱不散。
左右看了圈,无趣极了。长腿迈进厨房,倚在破旧的门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程苒忙前忙后。
几分钟过去,许是注视的眼光太直白,程苒抬起眸跟他视线交错。
看出她眼里的迷茫和不解,他收回视线,投向已经烧开的水。
他知道,要淘米下锅了。
“不烧饭了。”他说。
程苒更为不解,“你不吃饭吗?”
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“啊?”
看她傻傻那样,盛诀自嘲一笑,“不是如你所愿么。”
真以为他眼瞎,看不出来她巴不得他快走。
想想就好笑,他不戳穿,她还以为她伪装得很好。
盛诀:“走,送我去镇上。”
程苒想了想,是要送送他。于是拍了拍身上的灰,在路上拦了车,一路颠簸到了镇上。
盛诀先去镇上找到取款机,取了两万块钱,交给程苒。
“这破取款机,一天最多只能取两万,拿着。”
程苒听到他说要走,她想终于摆脱他了,不用再变着花样给他弄吃的了,他不知道他那张嘴好挑。
现在莫名又塞给她两万块钱,她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。
她捧着沉甸甸的钱要追还给他,他不熟爽极了,说给你的就收着。
程苒不知所措,眼见着盛诀跳上车,对着她挥了挥手,说走了啊,自己好好管好自己。
还放话说,开学要是看到她瘦了,以后她做的蛋糕他一口不会动。
车子马上就要发动了,盛诀闻着气味浓重的大巴车,胃里一阵翻滚,车外的女人跟傻了一样,话都不会说了。
他坐在靠窗的位置,让肺呼吸点新鲜空气。
“喂!”
程苒看着他。
“傻了?”
司机扯着嗓门在吆喝,问还有谁没给钱,把他的声音盖了过去。
程苒小声说:“谢谢你,盛诀。”
盛诀皱眉:“说什么呢,大声点。”
司机在吼:“马上走了啊。”
车子发出厚重的起动声,盛诀浑然不觉,一双清澈的眼眸紧盯着程苒,固执地等着她说话。
“盛诀。”程苒声音大了点。
盛诀嘁了声,想说叫我名字不用这么大声,又怕她下一句跟蚊蚋一样。
他等着。
又烦躁地催她快点。
他能感受车子马上就要开动了。
“一路平安。”
盛诀瘫在椅背上,顾不上发黄又恶臭的座椅。
冷眼瞪着车外的人,瞪着瞪着,车子一溜烟跑了。
……
盛诀跋山涉水回到京市,没把他折腾惨。
贺一行来接他,看他颓败那劲儿,以为他是从哪个难民营逃出来的。
“几天没见,诀哥是去哪儿深造了?”
没来由的,盛诀又想到了程苒,气不顺,把东西一股脑的扔在嬉皮笑脸的贺一行身上,“少说话,我烦。”
“这都腊月二十八了,我还以为你不回来呢,怪想念你的。快过年了,我家庭聚餐都聚了八回了,今天我说接个朋友才溜出来的。”贺一行想得头疼,每天不是在聚餐,就是在聚餐的路上。
这盛诀家只会多,不会少。
还是诀哥会偷懒,跑出去躲聚餐。
等在外面的车子,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,盛诀上车,“不好意思,我这趟也去聚餐,跟我去?”
贺一行:“……”
这个火坑跳了,又得跳下一个火坑,贺一行果断拒绝,又想凑过去聊天,发现盛诀已经睡着了。
盛诀醒来,一看时间,晚上九点了。
他进了老宅,管家王叔迎上来,“少爷,老爷子早早歇下了,您父亲在书房等你过去。”
盛诀淡淡地嗯了声,料到他父亲不会先睡。他闻了闻自己,一股酸臭味,进自己房间去洗了澡。
洗完澡,换了一身衣服,盛诀边往书房走,边掏出手机看。
一个电话都没有。
他自嘲一笑,早知道的不是么,他又在期待什么呢。
让他意外的是,小叔也在。
哦,差点忘了,公司放假了。
盛诀径直坐下来,翘起腿,手里把玩着手机。
盛东凌怒目圆睁:“盛诀,你去哪儿鬼混了?一个电话都打不通。”
“你知不知道快过年了,你一个人影都找不到,我给你兜了好久的底。你爷爷要是知道……”
“爸,”盛诀讥笑,“你还有时间管我呢?”
盛东凌卡了壳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没什么意思,就是稀罕,生意人哪有不忙的,我理解的。”盛诀似笑非笑。
“你理解就好。”盛东凌差点被带偏,“说说你这几天去哪儿了?”
“京市太无聊了,去周边城市玩了一圈。”
“哪个……?”
看盛东凌还要刨根问底,盛诀及时打住,“爸,我困了。”
“盛诀,你休想……”
“大哥。”许久未说话的盛怀宴叫了声。
盛东凌愣住了,看了一眼盛怀宴,挥手让盛诀走了。
走之前,盛诀看了一眼坐着淡定喝茶的盛怀宴。
这男人,果真是老狐狸,深藏不露,连盛东凌都要忌惮几分。
大年三十,盛诀吃完年夜饭,就盯着手机等消息。
他独占一隅,一身懒骨头,挪着窝就没动过。爷爷甚是欣慰,说盛诀好孩子还陪着爷爷看电视。不像两个儿子,一个吃完饭就出去了,另外一个总有打不完的电话。
手机响一声,盛诀精神一震,打开去看,是贺一行发出的游戏邀请。
“……”
盛诀把手机扣在桌上。
盛怀宴打完电话回来,刚想说点什么,手机来了信息。
【小叔,新年快乐】
发件人:程苒
盛怀宴嘴角勾起,这小姑娘还记得他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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