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了她最后孤家寡人一个,弟弟没找到,母亲又走了,最终连她视若珍宝的夫婿,也都选择了别人。想她上辈子过的,真是太失败了。“姑娘,你在看什么?”见自家姑娘突然沉静下来,只愣神盯着某处看,情绪似是有些悲戚,芙蕖不免担心问。顾明棠仍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,她目光仍落在萧瑟的桃枝上,嘴里回答着芙蕖的话:“芙蕖,如果一个人最终活成了孤家寡人,是不是很可怜啊?”
金龙寺建在紫薇山上,寺庙后面种满桃花。
所谓“人间四月芳菲尽,山寺桃花始盛开”,如今才三月天里,这山上的桃花自然不如山下开得好。枝头还光秃秃的,只浅浅露出了几个花苞来。
但正是这份略显萧条的迹象,令顾明棠一时有些沉浸其中。今日又见徐霁,心中不免感慨万千。这样的萧条,不免令她想到了自己前世的孤寂。
想到了她最后孤家寡人一个,弟弟没找到,母亲又走了,最终连她视若珍宝的夫婿,也都选择了别人。想她上辈子过的,真是太失败了。
“姑娘,你在看什么?”见自家姑娘突然沉静下来,只愣神盯着某处看,情绪似是有些悲戚,芙蕖不免担心问。
顾明棠仍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,她目光仍落在萧瑟的桃枝上,嘴里回答着芙蕖的话:“芙蕖,如果一个人最终活成了孤家寡人,是不是很可怜啊?”
“啊?姑娘在说什么?”姑娘今日怎会突然提到这个。
顾明棠目光总算朝芙蕖望了过来,她弯唇笑,可笑容却没进眼里,甚至有些惨淡。
“如果我告诉你,嫁给徐三公子会变得很不幸,那你还会想我嫁过去吗?”
芙蕖不懂:“嫁给徐三公子怎么会不幸呢?奴婢不懂。”
“如果我跟你说就是会不幸呢?”
芙蕖立刻说:“如果嫁过去会变得不幸,但奴婢当然不想姑娘嫁过去。嫁人当然是为了过更好的日子的,如果不能幸福,那才不要嫁。”
“这就对了嘛。”顾明棠笑起来,“你这样说还算有点良心,没枉我平日里白疼你。”
“奴婢当然永远都是站在姑娘这一头的,只要是姑娘不高兴的事儿,奴婢都不会去做。”芙蕖无时无刻不在表着忠心。
而这一点,顾明棠自然深信不疑。
前世她落魄成那样,芙蕖都不曾变过一分。她待她一直如初,不管她好还是不好。
“所以后面祖母和母亲再劝我嫁时,我也不需要你帮我说话。”凭她的身份说什么也徒劳,祖母和母亲还能听她的嘛,“但你也不能说徐三公子好,和她们一个鼻孔出气,一起针对我。知道吗?”
芙蕖虽然不懂为什么,但仍是应了下来:“奴婢记下了,奴婢任何时候都和姑娘您一个鼻孔出气。”
顾明棠被她说话的语气逗乐了,笑了起来。
芙蕖见主子笑,她也跟着傻笑起来。
一时间,主仆二人乐得像是捡了钱一样。
突然的,桃林中一个人现出了身来。那人一身玄色劲装,手中握着把长剑,身上脸上都沾了血。
主仆二人从未见过这种场面,一时吓得连连后退。最后脚下没站稳,双双跌坐在了冰冷的山地上。
那男人却步步紧逼过来。
芙蕖见状,立刻全身挡在了顾明棠身前,一tຊ副赴死的表情:“要杀杀我!别动我们家小姐!”
顾明棠盯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看,一时看得入神。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中,久久都没回过神。
眼前男人很眼熟,她以前似乎在哪儿见过。
不,不是似乎,是肯定。眼前之人,她以前的某个时候肯定见过。
应该不是这一世,这一世她还是闺阁待嫁姑娘,就算出门,所见也有限。
那就是上一世。
上一世——
突然的,一道冰冷的触感落在了脖颈处,顾明棠思绪瞬间被拉入现实。再次认真打量跟前男人脸时,顾明棠突然就记起来他是谁了。
东宫二王子傅定。
不,他这个时候还不是东宫里的王子,而是肃王府里的公子。
天子早年失了两子,近三年多来,又再连失二子。至今,膝下再无子嗣。
而天子又是暮年,想是生不出来了。
可天子年迈,国又无储君,四周敌国想必虎视眈眈。所以,这个时候正是群臣力荐天子早定东宫的时候。
肃王是天子众多侄儿中的一个,但此刻还是藩王的身份。国有规定,藩王无诏不得入京。所以,眼下这个时候这位肃王府的公子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不合适的。
金龙寺虽在城外,但仍隶属于京城范围。若叫人抓到,他必死无疑。
难道他是发现自己认出了他身份?不应该啊,这一世他们此前从不曾见过面,他又何来这种错觉呢?
但这种情况可不是开玩笑的,像他们这种玩弄权势、能坐上江山的人,可都是杀伐决断,杀人不眨眼睛的。
一个不小心,今日她就很有可能会命丧此处。
顾明棠此刻心里那个恨啊。
早知道会有此一劫,她就不来这里逛了。不免又骂起徐霁来,若不是今天遇到他,她能这么倒霉?
徐霁果然晦气!一遇到他就有不好的事发生。
顾明棠一边心里骂人,一边急中生智,她立刻求饶道:“这位壮士,可是要钱?要钱我有啊,我娘他们这会儿人都在寺里呢,你等我去给你拿啊。”一边说,一边手指小心翼翼去夹剑片,似是想把架她脖子上的剑挪开一样。
可任她怎么用力,这落在她脖颈处的剑就是纹丝不动,像是被钉子钉在了这里一样。
试过几次后,顾明棠无奈,放弃了。
“你要多少钱啊?”顾明棠继续和他攀谈,尽力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,“我知道现在外头人日子都不怎么好过,不乏一些日子过不下去后,被迫上山为匪的。其实那些被迫误入歧途的人又有多坏呢?都是为了生存而已。所以我能理解你。”
“理解我?”傅定觉得有点意思。
但敌意仍在,剑还在人脖子上怼着。
“对啊对啊。”顾明棠立刻应两声,“我能理解你的苦楚啊,否则你看你长得这么俊俏,又怎么会误入歧途呢?”宁可说他是土匪,也不能说他是肃王府的人。
傅定居然笑了。
但剑还是落在她脖子上。
顾明棠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。
傅定竟悠悠同她闲聊起来:“你觉得我是山匪?可怎么自始至终从不曾从你眼中看出丝毫对匪徒的惧怕呢?像你这样的千金小姐,最怕的应该不是丢了性命,而是清白被玷污吧?”
是啊,她猜测或许这位肃王府公子一个不高兴会刺穿她喉咙。但却坚定的知道,他绝对不会毁了她清白的。
他这种身份的人,根本不缺女人,所以没必要多此一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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