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行简的声音很轻,语气却有种“不许撒谎”的严厉。夏听晚无奈,说:“我就是不明白爷爷奶奶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了。”霍行简眼中闪过一抹怜惜,轻声自责:“怪我。”“怪你干嘛?”夏听晚不理解,见他郁色明显,开玩笑:“怪你刚才维护我的样子帅死了?”霍行简一愣,随即轻笑了声。他抬手覆上夏听晚后脖颈,隔着长发揉了揉。对于夏听晚一句话就能逗笑霍行简,徐婉玲内心复杂不已。
不知道客厅是什么情况,夏听晚打了声招呼在霍行简身旁落座。
霍行简扭头轻声问:“怎么这么早回来?”
夏听晚笑了笑,说:“担心大哥,就回来了。”
老爷子干咳了声:“发生这么大的事,怎么没跟家里说?”
夏听晚反应过来爷爷说的是自己的事,忙道:“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事,已经解决了。”
老爷子的目光落在霍行简包着纱布的手臂上,眸光带着一种安静的责怪。
夏听晚如坐针毡。
手背倏地一热,她一愣,是霍行简轻轻拍了下她手背。
“一定要摆这样严厉的谱吗?还是说看见她胆战心惊就能满足您不可理喻且高高在上的控制欲?”
霍行简的掌心是温热的,说出来的话却如寒冰刺骨。
夏听晚倒吸一口凉气,刚要开口找补,被霍行简死死按住手背。
“大哥。”她茫然无措地看着霍行简。
霍行简给了她一个“不要害怕”的安抚眼神。
“你——”老爷子火冒三丈,“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?”
“行简。”徐婉玲也觉得儿子说话有些过分,“怎么跟爷爷说话呢?”
夏听晚拉了下霍行简的手:“大哥。”
霍行简觉得她喊的不是“大哥”,而是“我害怕”。
他半晌才松开夏听晚,但什么也没说,也没对老爷子服软。
在他看来,服软一次就是服软无数次。
八年前是他心甘情愿的出走,在霍行简看来,那不是服软。
“爷爷是担心你的伤口。”徐婉玲不想一老一小闹狠了,主动打圆场,“他问也是关心小晚,你干什么一副刺猬模样嘛,都34的人了,这样顶撞长辈好吗?”
霍行简淡淡道:“到底关不关心,我们心里都有数。”
这话其实说的客气。
之前他让天行的秦律来帮夏听晚,老爷子已经接到了风声。
他质问自己不去黑马律所是不是为了夏听晚,那时候他必然知道了夏听晚工作室的偷稿事件。
但他什么也没说,也没说任何一句要帮忙的话。
要是自己没有提前回来,恐怕老爷子也是袖手旁观。
他不想质问他们到底关不关心她,他回来了,看见了,便不会冷眼看着。
他这八年吃的苦,只为今天这样,能够护住她。
老爷子脸色顿时变得难堪。
霍行简短短一句话,暴露了他如今对夏听晚最真实的态度。
虽说夏听晚救了霍行简,但老爷子自认霍家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已经远远还了她的恩情。
如若只是个听话温顺的孙女,养着也就养着了。
偏偏最得意的孙子犯了不该有的心思。
他打了孙子一顿将人扔到国外,连带着对夏听晚的态度也冷淡了下来。
夏听晚得到的一切都跟自家有着莫大的关系,但她不适合成为霍行简的贤内助。
老爷子心目中的标准孙媳就是吴清涵那样要家世有家世,要外貌有外貌的门当户对的女子。
他的子女的婚姻完美遵循他们这个圈层的利益。
但到了霍行简这里,陡然脱轨了。
他不能理解,也绝不允许。
所以霍行简被放逐了八年。
也是这八年,给了他丰满羽翼的机会。
老爷子面子上过不去又不肯低头,梗着脖子和霍行简对视。
老太太害怕老爷子被气狠了,忙扶着老爷子起身,说自己身体不舒服,要回去吃药。
徐婉玲微蹙着眉,生怕老爷子倔劲上来。
但好在他顺着老太太的台阶下了。
徐婉玲亲自将人送回了北院,刚过庭院踏上走廊台阶入了挑高客厅,夏听晚的声音传了过来。
她脚步一顿,停在了门厅。
“大哥,爷爷是不是生气了?”
霍行简“嗯”了声:“没事,我看过他体检报告,身体好着呢。”
“……”夏听晚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就连门口的徐婉玲都被气笑了。
“大哥,还是别跟爷爷吵了,他毕竟年纪大了。”夏听晚说,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,但我确实受你们家恩惠,爷爷奶奶也没打过我、骂过我,只是对我冷淡了点罢了。”
“霍叔和玲姨对我很好,我也没觉得委屈。”
霍行简靠向沙发椅背,整个人完全放松了下来,透着两分落拓不羁。
他侧眸看向夏听晚:“真的不委屈?”
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几分审视。
夏听晚微愣,抿了抿唇,不知道是默认还是什么意思。
“说实话。”
霍行简的声音很轻,语气却有种“不许撒谎”的严厉。
夏听晚无奈,说:“我就是不明白爷爷奶奶为什么突然对我冷淡了。”
霍行简眼中闪过一抹怜惜,轻声自责:“怪我。”
“怪你干嘛?”
夏听晚不理解,见他郁色明显,开玩笑:“怪你刚才维护我的样子帅死了?”
霍行简一愣,随即轻笑了声。
他抬手覆上夏听晚后脖颈,隔着长发揉了揉。
对于夏听晚一句话就能逗笑霍行简,徐婉玲内心复杂不已。
她叹了口气,进屋关心了几句。
夏听晚举手保证:“玲姨,我来照顾大哥,您忙您的。”
霍行简是为她受的伤,理应由她负责。
不等徐婉玲说话,她殷勤地对霍行简笑道:“大哥,你渴不渴?饿不饿?我去给你切点水果?”
霍行简:“让阿姨去给你切一盘,你去给我倒杯水。”
“好嘞。”
徐婉玲还是不放心,看着霍行简问:“真没事啊?”
霍行简摇了摇头:“没事。”
徐婉玲手机响起,她看了眼就接了,随后起身往外看了眼。
“行吧,我让管家给你开门。”
夏听晚接水回来,递给霍行简:“大哥,温的。”
霍行简点了点头,也没问徐婉玲谁来了。
徐婉玲有些尴尬,说:“行简,清涵过来了。”
霍行简皱眉:“她来干什么?”
徐婉玲:“说是来道歉的,她说她以为你爷爷知道你受伤的事,一时关心便打了电话。”
霍行简想了想,说:“妈,你带小晚去楼上吧。”
徐婉玲有些惊讶,但她什么也没说。
夏听晚也有眼色,咚咚上楼去抱她的猫了。
吴清涵被管家引进门,看见客厅只有霍行简时眼眸一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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